客子南來。

你做得很好。

藥豪藥 • 新白(上)

尝试现pa。
和瑾 @桃花坞 的联文(后附链接,是药豪车)
20190519 时隔一年还是把这篇放出来,此号已弃,有缘再见!
 
  
  
  
  
  鸩罂粟从机场出来时天已黑透,雪早停了,立春虽过也未有甚么暖意。
  
  年三十将至,机场路也张灯结彩,火红并着绚丽的彩灯在一片雪色中交织探戈,岳灵休的棕色SUV靠在车道,显出沉静的颜色来。
  
  雨刷还在扫着,雪水融了半数,随它飞溅于地上点出小坑。透过暗色的玻璃贴膜看不清甚么,鸩罂粟走近了些,扑面一股热气,暖气自窗缝涌出,与外头冷风纠缠出一片朦朦然的白雾。岳灵休人仰在驾驶座,西装随手扯来被子,睡得好不香甜。
  
  鸩罂粟携着风雪叩响窗门。车窗缓缓降下,刀风蛮横地闯入。鸩罂粟藏在围巾里的脸映着雪色,又有灯笼闪烁的红爬上,岳灵休迷蒙着,却要探出手去捂。
  
  鸩罂粟起初不明他意图,待得温热手掌贴上冰凉的脸颊,再躲便要显得刻意,他一手撑在行李箱的柄上,微低下身去注视岳灵休。将近年关,周遭行人往来匆匆,并无人注意角落里久别后重逢,胶着而平常的甜蜜。
  
  短暂的温存后,车门被从内打开,岳灵休抢过他的行李,急急忙要往后备箱里塞。鸩罂粟哑口,面上不自觉有了些笑意。他将随身的公文包放到后排,刚在副驾驶上坐好,岳灵休就起身去够鸩罂粟那边的安全带,鸩罂粟一时不察,“咔嗒”的声响与人湿润的呼吸一同打在耳畔,鸩罂粟甚至怀疑他是故意的——但很快岳灵休便没事人般地直起身来,半开玩笑地埋怨他每次坐前排都不知道系安全带。
  
  鸩罂粟在汽车的发动声里叹一口气。岳灵休往他怀里塞了个保温杯,同他炫耀里头是他熬了小半天的羊骨汤。鸩罂粟旋开保温杯的盖子,又听他问道:“事情结束了?”
  
  “还没有。”时间久了汤略有些凉,但香气仍然浓郁,鸩罂粟呡了一口,才慢悠悠解释,“幽冥君捅的篓子自己不善后,专留着让我大过年加班。”
  
  岳灵休义愤填膺:“你等我去找他算账。”
  
  鸩罂粟挑了块肉塞他嘴里:“他还有事在苗疆,若不是研究所的几项数据必须我亲自处理……”
  
  岳灵休嘴里吃着也不消停,急急打断他的话:“和阎王鬼途有关?”
  
  鸩罂粟的手顿了一下,汤没有拿稳,几滴溅在大衣下摆。岳灵休急忙拿了餐巾纸要帮他擦,鸩罂粟吓了一跳,忙抢过来,低声斥他好好开车。
  
  有风激烈叩窗,并着发动机与纸巾摩擦的声音,一时间竟是沉默得紧。岳灵休在这忽然不寻常的气氛里多少猜到了些:“他们还是没有消停吗?”
  
  “没有。”鸩罂粟思索片刻该如何同他说明,到头只挑了个模棱两可的来,“也无甚大事,惊不起什么波澜。”
  
  “我明天去找幽冥。”岳灵休紧握方向盘的手有些发颤,目光死死盯着前方的道路,“我同他们打过多年交道,我有经验。”
  
  “十七年前的经验?”鸩罂粟冷声反问。
  
  岳灵休沉默半晌,染了颓然的意思:“你还当我是在胡闹。”
  
  鸩罂粟没有再答话。
  
  
  外头终于又落了白,纷纷扬扬,缓慢而不容拒绝地将旧的脏雪掩埋。车轮轧过,有令人牙酸的吱嘎声透至耳膜,鸩罂粟蹙着眉头,扭开了车载收音机。交通频道的女主持人声音悦耳,今天带来的点播歌曲是张敬轩的《春秋》。
  
  鸩罂粟愣了一下。
  
  男人低沉的声音欲说还休,鸩罂粟下意识地跟着哼唱了两句,曲子将要结束时,岳灵休突然道:“你当年很喜欢这首歌。”
  
  “旋律很好听。”鸩罂粟隔了很久才低声解释,像是要辩解甚么,又隔着万里,终化沉沉一股释然的气。
  
  
  窗外雪势愈来愈大,雪粒携风叩窗,低沉如鼓声。黑夜里大灯锐利,在薄雾间劈开道路。
  
  随后一则插播通知打破了沉寂。
  
  “……由于大雪天气影响,二环道路双向封闭通行……”
  
  那正是回家的路。
  
  前方忽然拥堵起来。岳灵休烦躁地摁响喇叭,外头也此起彼伏地应和起来。这实在是惹人烦躁的氛围,鸩罂粟掏出手机划拉几下,建议不如改道去酒店。
  
  岳灵休蹙紧眉头,也只能这样了。
  
  前方大抵是出了车祸,近乎堵死了。岳灵休本想同鸩罂粟说些甚么话,但转头却见他正盯着虚无的某一处发呆。
  
  岳灵休知晓他犯困时向来如此,毛毯被丢在后排,他便支起身去探。鸩罂粟蹙起眉眯着眼,见人在车辆与雪纠缠的缝隙里,将毛毯抖开又对折,小心翼翼往自己身上搭。毛呢的材质保暖得紧,透着一股温柔悠长的愈疮木香。他常常在岳灵休的颈间嗅闻到,是长亭古道外的芳草与缠绵半生的药草香气。
  
  
  岳灵休却形容他们是巧克力牛奶与咖喱。他当时正从厨房里回过身,然后得意洋洋地告诉他今早的早餐是土豆沙拉。
  
  话题跳跃不可捉摸,鸩罂粟叼着牙刷,盘算得寻个甚么机会再去一趟东瀛,Gaiac是他久寻而得小众却出挑的香气——意外的适合岳灵休,却在昨夜充斥整个房间,甚至连今早的呼吸里都是乳香和雪松的气息。
  
  土豆沙拉照例是七零八碎的,可圈可点的唯有味道。岳灵休一手厨艺都是在军营里调教出来的,大块肉炸煎烤,与鸩罂粟精致的药膳流派产生了激烈碰撞。最后双方各退一步,一人分了厨房半边天。
  
  岳灵休难得在清晨下一次厨房,是为了赔昨夜失手打翻香水的罪。他同鸩罂粟显摆自己记得他喜欢土豆沙拉时,鸩罂粟正择了几片生菜要往岳灵休碗里添,而警惕的人却早抱着碗下了桌。鸩罂粟半是无奈地叹一口气,慢腾腾地想,因为你只会这一个所谓的素菜。
    
  这些琐碎零星的小事,是十七年苦等不得的日子里渺茫梦里的希望。
  
  大雪压城无人可避,岳灵休在二十余年前与他相识时没有想到,他为了鸩罂粟毒发倒下时也没有想到。鸩罂粟曾在少年时期短暂地依赖过他,少量的罂粟止疼有奇效,而过多却会上瘾——岳灵休于他亦是如此。所幸在尘埃落定之后,一切都触手可及,如同床头柜上那支新购入的绵远醇厚的Gaiac。
  
  
  前头逐渐松和了,车行得磕磕绊绊,岳灵休把广播的声音调小了些,听不清楚,倒像是催眠。鸩罂粟裹着毯子闭目浅眠,刀光血影皆归于安然的黑暗中,乱琼碎玉滂沱春秋,他颤巍巍打开了一朵花。
  
  零点报时声里,岳灵休似是料定他睡着了,温热的唇落在他的颊边,显得肆无忌惮起来。
  
  
  将归沉寂时,蝴蝶在吻他。
  
  
  
  
  
  瑾哥開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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